毛振華:減稅是中國改革發展的牛鼻子
由中國人民大學舉辦的第三十二屆“中國宏觀經濟論壇(2014—2015)”于2014年11月22日上午在北京舉辦。中國人民大學經濟研究所所長毛振華[微博]在論壇上表示,政府改革的牛鼻子就是減稅,減稅能夠在短期內對穩定增長有效果,能夠刺激經濟的增長,能夠刺激企業的投資,能夠刺激企業的創業行為,能夠刺激消費,所以短期來看是很有效的措施。長期來看,對調結構是很有利的關鍵措施。
以下是毛振華演講實錄:
毛振華:在劉元春教授和胡乃武教授之后發言壓力很大,因為劉元春教授今天做了一個非常好的報告,特別是他提出了攻堅期,這是在我們講的“新常態”基礎之上的一個新的描述,應該說是2014年是攻堅期的準備期,2015年是攻堅期,這是意義非常深刻的。
為什么是攻堅期,我們面臨著深化改革,調整結構,穩定增長的多重的目標下的艱難選擇,在這種選擇下,我覺得不改革不行,不調結構不行,不穩定增長,不保持現有的底線也是不行的,那到底我們有什么東西可以作為,這是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昨天央行[微博]降低了存帶寬利率,這是28個月以來第一次,市場影響非常大,我看信息,美國市場中國的股票都有很大的長生,大概超過10%,這是市場對中國經濟政策的預期,預期中國是不是要邁向一個新的政策周期,由所謂的穩定增長政策和稍微中性的政策相比較的政策來發展。這涉及到有大量的貨幣工具可以利用,現在利息還有很大空間可以降,有人說起碼可以降四次,不知道怎么算的,另外降低存款準備金率,中國也是世界最高的,還有很大的空間緩和金融體系里面的寬松環境。
我們知道在過去的年份里,金融一直在比較寬松的環境下運行,我們的M2增長速度快,M2增長速度大大高于GDP的增長速度,在十年前大概是1.2個貨幣增量和增長1個GDP,現在必須要2塊錢的M2才能帶來1塊錢的GDP,所以我們整個市場里的金融貨幣還是比較寬松的。一方面是經濟體比較缺錢,另一方面我們看到大量的錢在市場流動。降息和降低我們的貨幣發行相比是有基準的,因為企業要支付利息的,是更有利與經濟增長的目標。
我過去也說過,降準不宜降息,還有一句話降息不一降水,在經濟調整里面,在市場經濟的政府里,它對貨幣政策的影響相對較弱,財政政策往往是政府能夠直接用的政策。財政政策里,財政赤字,財政開支的收縮和擴張是一個政策。還有就是稅,這是非常重要的。現在大家普遍感到中國企業的稅收負擔很重,本來我是在高教授后面講,他到晚了,他跟我的觀點不太一致,他是國家級一號專家。中國的稅出財政之外,還有類似于稅的,比稅還要硬的政府收的水五,比如工資里養老保險,住房公積金,還有工會的錢,殘疾人的錢都在稅里面一起征收,使得企業在發放工資的時候,大概要再發6%出來給政府,政府還得統一使用,這是非常巨大的數據。政府控制的資源是非常巨大的,降稅對現在的企業作用是更大的,因為稅是剛性的,有的企業偷稅漏稅之后后果很嚴重,所以政府的稅收部門有無限的自由度來掌握,它有自由裁量權,這是非常大的事情。稅收體制改革還沒有開始,但是任重而道遠。
我們哪些地方可以減稅呢,我提的是六個方面,一個是對于創新要減稅,我們的結構增長,這個創新的部分要減稅。我不太贊成補貼,我認為所有的錢經過政府摸了一下,他在甄別,他愿意給誰,這個甄別行為是政府巨大的尋租,是導致政府腐敗的根本的原因,所以把政府甄別,政府決定給誰不給誰要大大減少,這是要降低減少補貼,而增加對于創新企業的減稅。
第二個是對創業的減稅,現在就業壓力很大。
第三個是勞動力密集型企業要減稅。勞動性密集型企業是對中國貢獻比較大的,國有企業基本是資本密集型和資源壟斷型,我們民營企業基本是勞動密集型,出口創匯型。
第四個要對企業的資本擴充行為進行減稅。中國的企業現在遇到很大的問題,就是企業的負債率很高,中國企業的負債率是全世界最高的國家之一,企業有巨大的支出的負擔,同時使企業面臨抗風險能力非常虛弱的狀態。我這兩年去美國比較多,跟他們交流,美國的經濟為什么判斷它走除味劑,很大的判斷就是美國企業的負債率降低到一個新的歷史水平,好一點的企業基本上沒有負債。中國人是愿意把錢拿去儲蓄,或者拿去放高利貸,反正一條企業不愿意作為企業的股本,這是很大的文化。這也反映出了其他的現象,不管怎么說,提高企業的股本是很重要的,現在我們對股本的限制很多。在證監會[微博]一個企業發新股都要經過證監會的審批,不知道他們為什么管這個事,只有一個害處就是證監會的權利小點,他能決定誰發財誰不發財,但是證監會還管著。但是在稅上面,由于企業擴充資本將帶來利息支出的減少,利息支出這部分不攤到成本里去,又會提升企業所得稅的上漲,把這一部分稅可以計算出來。企業帶來的股本的上升,減少了利息開支,減少了在成本里的比例,帶來的稅收的增加,這部分返還給企業,我們叫做減稅,實際就是返還給企業,這是一個機會,它對企業資本的構成有很大的好處。我們現在的問題,要造成全社會關注,中國企業的股本問題,如果股本問題不解決,中國的企業包袱,中國企業的創新,中國企業抗風險的能力,甚至中國的就業都會遇到很大的問題,這點可以再呼吁一下,在這個領域采取特別措施,這個措施全世界都沒有做過,我們可以考慮。
第五個是在對虧損的企業進行減稅。中國有一個現象,中國的稅收結構是環境稅和所得稅很高,不管什么原因,對中國還是要跟國際逐步接軌,走到所得稅為主的階段,但是現在做不到的情況下,對于稅后虧損的企業,交了很多企業還虧損,一個投資者出了錢辦了企業,吸納了社會就業,制造了GDP,制造了稅收最后還虧損,這對一個創業者,對一個企業來講是很不公平的,在這個部分里對于虧損的企業要實行減稅的措施,減多少,那是另外一個環節。
第六個也是最難的,也是大家最關注的,能不能繼續調低個人稅收的起征點。在這個臨界點的這部分人最重要,為什么,我們認為只有這部分人的錢是拿來消費點的,是中國擴大內需,轉型的重要的支撐點,這部分人沒有多少人儲蓄,就是生活費,所以我們可以把高收入人群的稅收提高,但是這部分人可以再放寬,對稅收的影響不大,但是對直接消費的刺激性作用會很明顯。所以這六方面的減稅我覺得勢在必行,或者應該創造積極推行。
但是減稅是很痛苦的事,因為我們知道政府的開支很大,減稅后政府從哪開支,所以我覺得減稅只是一個稅,實際上是一個政府的作用,政府的地位,政府的功能,涉及到周圍改革的最攻堅的部分,中國改革的最攻堅的部分,就是政府領導我們改革政府,這個很難。與減稅相適應的,要適度的推動政府的改革,這里面包括降低減少政府的支出的項目,平衡減稅帶來的平衡。
一個是要減少政府的財政的直接投資支出,而改為企業債券,或者國有債券,在所有投資行為經濟行為里面,不涉及到公共福利的部分,應該都由市場行為解決,發行政府企業債券,以前國債和地方債是不一樣的。美國的國債基本上是政府自由使用,但是地方政府債不是自由的,一定要項目本身發行,不能納入政府的一般性開支。所以我們要減低政府的直接投資的支出這個很重要,如果把這一塊減下來,比如今天上什么項目給多少錢,把這些減下來,采取市場的方式解決,這個會減少很大的開支。
第二個要降低政府的補貼支出,剛才已經講過了,要以減稅代替政府的財政補貼。財政補貼是中國的一大特色,是非常大的主渠道,應該可以減下來。
第三就是減少政府的事業單位開支,現在我們養了很多事業單位,這些單位里邊大部分是不需要政府養的,有一些科研單位可以市場化,有一些是自由的獨立的勞動者,他們應該是憑自己的收入來養活自己,不要靠政府補貼,比如中國很多補貼,演員,體育明星,他們應該都有自己的收入。所以怎么樣降低巨大的政府事業單位的開支,是我們要研究的,一部分要轉軌,轉城市場的,企業的,個人的,要減少這個包袱。當然不能減學校,不能減教育。
還有一個就是減少公務員,中國的公務員的比例不斷地攀升,每年都有大規模的招聘,也有大量的處一級的事業單位轉入到國家機關里面,我們現在講政府的改革,毛主席在延安就搞過這個精兵簡政,所以我們必須要減少我們公務員的人數。我以前是公務員,好多公務員還公務員隊伍里,一個單位里公務員超過三分之一是為自己服務,這個是很大的開支,也是政府職能難以轉化,也是改革深水區的攻堅內容。因為大家知道中國的利益集團,其實公務員體系就是一個利益集團,沒有了公務員,中國會少很多腐敗,會少很多改革的難度。所以減少公務員是非常重要的,這樣就能減少政府開支。
我覺得減稅就是中國的一改革、發展的牛鼻子。我過去說過,上一次討論我說降低國有企業的杠桿率,是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的改革的牛鼻子,因為國有企業的杠桿利息高,國有企業通過負債的方法獲得主要的社會資源配置的能力,國有企業占有的新增加的貨幣發行大概接近90%,使得新增部分大大改變了中國的經濟版圖,這是中國經濟的全面的改變,導致了我們艱難的經濟。我們要改革政府怎么概念化,政府改革的牛鼻子就是減稅,減稅能夠在短期內對穩定增長有效果,能夠刺激經濟的增長,能夠刺激企業的投資,能夠刺激企業的創業行為,能夠刺激消費,所以短期來看是很有效的措施。長期來看,對調結構是很有利的關鍵措施。
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政府減少開支,減少政府的權利太難了,難上加難,比等天還能,但還要登上去。我覺得應該把減稅的措施放到政府改革的非常關鍵的地方。大家知道現在經濟的回落,財政本身又面臨相對困難的局面,過去我們政府的收入最高的年份達到30%多,現在財政收入只有8.6%,增長速度已經是歷史性的降低,已經比較低了,在這個時候我們再提減稅,導致政府收入減少是很大的挑戰。從我們實際感受來看,稅收的降低,對我們長期調整結構是十分必要的,對于我們短期的經濟增長也是很必要的。但是難度也非常大,我們也期盼,也關注政府在這方面必要的措施。降息都來到了,那么降稅它還遠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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