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稅和私有化如持續十年以上,中國經濟將別有天地。
中國經濟30多年高速增長已形成巨大規模,也面臨不少挑戰。這些挑戰由表及里可概括為:如何維持較高的經濟增速;如何調整增長方式;與經濟相關的體制如何得到漸進但徹底的改革。
針對這些挑戰,提出兩個現實條件下可行且有效的維持中國經濟增長的舉措:減稅和適度私有化。
中國宏觀稅負是否過重存爭議,拋開細節分歧關注幾點:
一、包括社保及未納入預算管理的行政事業性收費及罰款,全口徑的中國宏觀稅負無論怎么比較已不低。
二、中國稅負的一個特色是納稅主體的實際支付要大于總稅收,其差額就是各種針對納稅主體的攤派、索賄等陋規,和理論稅負比中國的實際稅負更高。
三、歷史數據表明稅收/實體經濟與經濟活躍程度相關明顯,因稅收歷史數據不齊,我們以財政收入(其中90%以上是稅收)相當于同期GDP比重分析,1978年為31.1%,其后逐年下降,1987年降至18.2%,1991年降至14.5%,1995年降至最低為10.3%,1996年開始逐漸上升為10.4%,2001年為14.9%,2002年為15.7%,2008年為19.5%,2009年、2010年分別為20.1%和20.9%。比重在20%以下的22年(1987年-2008年)、尤其是比重在15%以下的11年(1991年-2001年)正是中國經濟高度活躍的時期。
四、從最近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個人所得稅法有關起征點修改激起的議論看,減稅在中國民意基礎廣泛。總之,減稅既有利于經濟發展,又有利于社會穩定。
2010年全國財政口徑稅收總收入73202億元(包括了所有稅收并扣除了出口退稅),主要稅種占比依次是:國內增值稅29%,企業所得稅17.5%,進口稅收(進口貨物增值稅、消費稅和關稅)17%,營業稅15.2%,國內消費稅8.3%,個人所得稅6.6%,這六項占了總稅收的93.6%。假定按該基數每年減稅1萬億元(直接稅或間接稅另議),財政收入相當于GDP的比重估計下降2.5%,大概減至2006年的水平。這將極大活躍中國經濟的生產/消費行為,為經濟持續增長提供動力。
減稅可能遇到兩方面阻力:一是中國經濟增長相當大程度上依賴政府主導的積極財政支出;二是現有體制下政府壓縮行政性支出彈性不大。為彌補減稅帶來的資金缺口,可考慮從國企改制入手。
需要反思國企:國有企業的無節制擴張,已壓迫其他類型企業且逐步侵蝕總體經濟效率;國有企業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盈利肯定不是答案,中國需要國企不外乎——天然壟斷性行業和敏感行業需要國企。中國國家層面具有天然壟斷性和敏感性的行業不多,現有央企可以相當大幅度減少,地方層面具此等特征的更少,地方國企可更大幅度減少,因此可對中國國企適度私有化。
據財政部數據,2010年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不含國有金融類企業)實現利潤19870.6億元,其中中央企業實現利潤13415.1億元,地方企業實現利潤6455.5億元。國有金融類企業(包括銀行、證券、保險等)利潤官方未公布,簡單推算:第二次全國經濟普查表明2008年全國金融業(國有及非國有)實現利潤9097.2億元,據銀監會統計銀行業金融機構利潤2010年比2008年增長54.11%,依此增幅估算2010年全國金融業利潤為14020億元。假定80%為國有及控股,國有金融類企業實現利潤估計為11216億元;又假定其在央企和地方企業的分布和非金融類國企相同(央企占總利潤的三分之二左右),金融類國企中央企利潤7477億元,地方企業3739億元。
據此2010年國企的總利潤為31086.6億元,央企20892.1億元,地方企業10194.5億元。
如將占央企利潤三分之一、地方企業利潤三分之二的國企進行私有化(出售),涉及利潤約6964億元+6796億元=13760億元,考慮其中大部已上市及中國資本市場估值水平,以10倍市盈率計,總價值約13萬億元,以靜態年減稅1萬億元計,可抵13年-14年的減稅缺口。
減稅和適度私有化并舉,不但能極大活躍中國經濟,改善國企獨大的失衡局面,填補財政缺口,且不影響國家對關鍵行業控制,是阻力較小的可行措施,如持續十年以上,中國經濟將是另一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