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7 09:44 來源:
隨著中國金融業“入世過渡期”的即將結束,中資銀行加快了自身改革的步伐。近期引起反響比較大的動作有引進境外戰略投資者、境外上市、小額賬戶收費等與國際并軌的做法,這些舉措是能夠讓中資銀行涅磐重生,還是加速了為自己掘墓,還需要深入分析和時間驗證。
雖然我們都希望中資銀行能夠如愿以償地在改革中發展壯大并增強自身的競爭能力,但筆者認為中資銀行近兩年的一些舉措值得憂慮,并對此提出一些看法和建議。
一、在的心腹之患——引進境外戰略投資者
2005年中資銀行引進戰略投資者運動如火如荼,各個銀行爭先恐后,大部分中資銀行已經引進或者正在協商引進境外戰略投資者,哪家銀行要是不引進至少一家境外戰略投資者似乎有一種“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壓力。
境外戰略投資者所占股份的比例也在不斷松動之中:先是深圳發展銀行被戰略投資者新橋控股公司實際控制,接著是廣東發展銀行準備把超過50%的股份出售給外資銀行,不久前建行外資持股已超25%上限,銀監會對此未置可否,而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在近期的講話中暗示外資入股中資銀行比例可能會提高。
近期有學者指出外資在中國銀行總資產中的比重不過1.7%,不值得憂慮,應該進一步提高外資銀行在中國銀行業中的比重,似乎占到5%或者10%也不高?梢孕枰⒁獾氖,銀行業是個特殊的行業,中國銀行業的平均資本充足率還不足8%,如果外資占到銀行業總資產的5%,幾乎可以控股整個中國銀行業。從資本金角度看,目前外資占國內銀行總資本的比例已經達到15%,過去18個月里,外國投資者在中國銀行業共投資170億美元。所以外資已經在中國銀行業中形成重要的存在,對這些銀行的管理決策將發生重大影響。
俗語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現在外資已經打入中資銀行內部,成了中資銀行有機體的一部分,成了大腦或者心臟的一部分,會不會發生嚴重的排異反應還不好說,但肯定是有的,因為外資這部分器官的神經中樞在國外。近期西安商業銀行內外資角力,已經導致該銀行行長下課已經出現了這種苗頭。內外資對控制權的爭奪將會成為一個長期存在的現象,可能嚴重影響該銀行的運作效率,外資不能取得控股權或者實際控制權,想根本性地提高中資銀行的管理水平和創新能力是一種單廂情愿,尤其在2007年以后外資銀行可以設立獨資分支銀行之后,那些戰略投資者更不會積極改善中資銀行的運營效率。
在引進戰略投資者之后,即使在境外上市之后,中外資承擔的權利義務還是不平等的。銀行改制成股份制商業銀行并上市之后,內外資在利潤分配方面應該是按股份比例分配,但是在破產的時候承擔的義務是雙重的,一方面要賠償國內外存款者,另一方面要補償股東。在股份公司制度下,對股東的破產補償是按照有限責任原則補償的,即補償其他債權人之后,如果有多少剩余財產就按比例給股東補償多少,但是對該銀行的存款者來說,卻是承擔幾乎無限責任,從國際經驗看,即使該破產銀行無力全額補償,往往是由國家出面來兜底,即通過財政或者政府性質的存款保險公司對眾多存款者進行補償。這樣,在對存款者的補償中,境外戰略投資者往往負有限責任,即以其投資額度為限;但中資方面需要則負無限責任,股份銀行不足以補償時,而最終買單者可能還是國家。所以不要以為中資銀行引進境外戰略者并且在境外上市之后,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國家就可以不管了,可以任其自生自滅了,從社會穩定的角度看,國家是不會讓關鍵的銀行破產的,即使破產也要國家處理后事。
這樣看來,當前出售給外國銀行的銀行股份的確有賤賣的嫌疑。我們一定要看到,改革的成本已經讓國人來承擔了,政府已經剝離、承擔了國有銀行的大量不良資產,很多銀行大量裁員,僅工商銀行一家就為改革準備,下崗了20萬人。整個社會為銀行改革付出了巨大成本,因此引進境外戰略投資者,在價格上應該適當反應這部分成本。所以改革的收益不能只給外資銀行享受,同樣應該盡可能讓國人來享受。招商銀行的例子表明,只要引入競爭,哪怕競爭的結果是參股的都是國內投資者,也未必造不出好的治理結構。
中資銀行引進國外戰略投資者的一個直接目的之一就是為了便于境外上市,在上市前的改制中,外資目前可以獲得最多25%的股份,但在上市之后,由于股權是分散的,這些戰略投資者完全可以通過國外分支機構或者關系機構在二級市場上繼續收購該上市的中資銀行的股票,從而使其實際持有的股份不斷突破中國銀行監管部門規定的上限。并且在以后的增資擴股中,如果國家不支持,那么中資可能沒有財力和外資同比例增加資本金,可能造成外資股份相對上升。此外,三大國有商業銀行都接受了中央匯金公司的外匯儲備注資,在上市之后,匯金公司傾向于減持和轉讓其持有的國有商業銀行的股票,這樣經過多次倒手之后,難保這些股份不落入該國有銀行的戰略投資者手中,如果這些戰略投資者最后通過各種手段取得大量股份,從長期看,很可能控股或者實際控制這些銀行,而這樣將會對我國的金融安全產生重大威脅,國家的宏觀調控能力也將大打折扣。
當前世界的霸權已經超越了實物貿易,而是以金融霸權為主導。我們可以看到南美韓國數十年積累的財富可能因為一場金融危機而幾乎全部轉移到了某些發達國家手中。所以我國要高度重視金融安全和金融穩定,大量的外資在我國銀行業中的存在構成了潛在的威脅。但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請客容易送客難,對其消極作用要嚴加防范。如果在適當的時間內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那就應該考慮把這些外資成分踢出去。比如在引入境外戰略投資者的時候,不要那么優惠,不要把賣身當作一種成就。讓外資入伙的條件應該是讓其提供中資銀行希望得到的各種軟硬能力,否則就不要進來。進來之后如果對銀行的運營效率沒有明顯改善,那么在沖銷新產生的壞賬的時候將優先沖銷外資的資本金;蛘咭幎]有中資或者中國銀行監管部門的同意,不能同比例增資擴股,以保證中資持有的股份在沒能力增資的條件下不被稀釋。
當前銀行業改革的情況是,銀行業象是中國養不大的白癡兒子,中國爸爸有點喪失耐心了,于是讓他去和精明的外國人合伙做生意,一起賺錢。但是如果這個白癡兒子總是被外國人控制、欺負、甚至謀殺了,中國爸爸能坐視不管嗎?如果沒有一個合格的監護人,這個白癡兒子的種種舉動有可能是在為自己掘墓,也可能在給整個中國掘墓,到以后發生問題的時候,這個兒子可能會推脫說是銀監會和人民銀行推動他這么做的,從產權角度看,銀監會和人民銀行也不過是個保姆或者丫頭,因為中國爸爸是一個抽象的國家,而這個時候,把這個保姆或者丫頭槍斃了也于事無補了。從銀行業的地位和中資銀行經營前景看,用國家資源制造一個“人造美女”把她嫁出去,并沒有完事,國家這次注資和剝離國有銀行的不良資產也不會是“最后的晚餐”。
二、可憎的面目之癢——小額賬戶收費
國內壟斷機構的市場化改革往往以與國際習慣做法接軌為遮羞布,而收取種種費用。其實以中國建設銀行和北京銀行為首的“小額賬戶收費”只是系列與國際接軌活動的一項小舉動,本來無可厚非,但是在敏感的時候搞這些小動作可能得不償失,在一定程度上惡化了這些銀行在中國公眾中的形象,中國廣大老百姓痛恨的“嫌貧愛富”的帽子已經戴在了中國一些銀行頭上。中國建設銀行等銀行也許覺得只要抓住了主要矛盾,即抓住了重大的企業客戶就可以了,沒把那些個人小客戶看在眼中。但是這些企業大客戶也是由個人組成的法人,個人的感受會影響到企業的行為,比如某個大公司的管理人員和財會人員對建行的“嫌貧愛富”的做法很反感,他完全可以變更開戶銀行。
這里舉個例子。記得四五年前,中國的電子郵件系統都是不收費的,但容量往往比較小,那時用263電子郵箱的用戶很多,筆者也是263用戶之一,覺得263電子郵箱速度快,容量也相對較大,很多人把263設為瀏覽器的主頁。但在三四年前,中國的電子郵箱提供商掀起收費運動,263的郵箱全部收費,而新浪郵箱還保留一部分免費郵箱,可以安置263的難民,于是一夜之間,數百萬263郵箱用戶投奔新浪。再到兩三年前,電子郵箱又大面積免費,并且把容量逐漸提高了2G.今天,263郵箱包括其網站差不多被很多人遺忘了,但免費電子郵箱作為新浪和網易的廣告平臺發揮了重大的宣傳和廣告效應,促進了網上商城和電子商務的發展。
從提供服務的角度看,提供商可以對每一項服務收費。這其中有些業務是主要盈利點,有些業務從盈利考慮是雞肋但也不能沒有,那么只要抓住主要盈利業務即可,對那些雞肋業務收費可能成本大于收益,并可能嚴重惡化在公眾中的形象。就象現在很多商場提供供購物者休息用的座椅,如果別的商家都不對此收費,偏偏有一兩家商場對這些座椅收費,那么受此待遇的購物者肯定會鄙視并且拋棄這家商場。
假設建行對小額賬戶收費,而工行對小額賬戶不收費,那么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條件下,很多人將更多地選擇工行,而辦理的可能不僅僅是小額存款業務。大江大河也是由小溪流匯集而成,拒絕小流量,當前的大流量也不會持久的。當然,如果中國所有中外資銀行都對小額賬戶收費,那另當別論。否則會給其他銀行,其他中小銀行或者外資銀行一個突破的機會,而首先收費的銀行可能會遭受業務流失。
再次重申,小額賬戶收費從經濟角度看,是完全符合市場規則的,但是從其他方面看,卻傷害了廣大中小存款者的感情。作為企業不能完全從經濟角度考慮,還要考慮本企業的公眾形象和親和力,不要因小失大,尤其要避免象免費電子郵箱那樣折騰一圈又回到起點結果把自己的市場份額折騰沒了。希望這樣的小動作不要太多,否則從某種程度上看,中資銀行也是在為自己掘墓。
三、漫長的整合之路——征服與被征服
是征服還是被征服?是駕御還是被駕御?中資銀行管理者在引進外來戰略投資者之后要努力把握本銀行的發展方向,把握中外資在管理和利益整合方面的主動和主導權。從所有權角度看,中資銀行的管理者只是代理人或者至多是代表者,但是他們卻代理著數額巨大的國有金融資產,如果不能從代表國家的高度去經營管理,很可能造成巨大的財富流失。
戰略投資者對所投資的中資銀行的控制與反控制整合活動會長期存在。深圳發展銀行在新橋投資入股以后就發生了數年的股權爭奪,影響了該銀行的盈利水平的改善,并且最終被外資實際控制了。
如果管理水平和盈利水平沒有根本性提高,那么隨著存款的快速增長和壞賬率的增長,這些銀行將很快又會面臨資本金不足的困境。銀監會官員已經指出,用國內資源包裝國內銀行上市已經是“最后的晚餐”了,在資本金低于監管要求,甚至變成負數的時候,中資銀行的利潤盈余能及時補充資本金嗎?以目前的利差和存貸比以及近幾年的盈利水平看,估計是沒有足夠的能力。
在資本金為零的情況下,如果引進外來戰略投資者,那么理論上外資只要投資一美元就可以控股。那么該銀行就值一美元嗎?這種情況與當前的國有銀行是否被賤買的情況類似,只是程度有差別而已。如果國家當初對建行注資不是225億美元,而是5000億美元,那么在引進國外戰略投資者的時候,他們取得同樣的股份比例,是不是就要付出更多的資本金?或者說國家當初只注資10億美元,那么外資只需以很少的投資就可以取得當前的股權比例,而同樣支配著建設銀行數萬億人民幣的各種存款資產,用于投資等各項資產業務,其財務杠桿效應與投資制造業相比可能大幾倍到十幾倍。如果戰略投資者用所控制的資產來制造點金融危機,也是有足夠的籌碼,即使是純粹追逐利益的行為也會給中國宏觀調控帶來挑戰。潛在的危險是權利義務的不平等,外資損失最多是所投入的金額,而動用數十倍于自身投資額的銀行資產投資高風險業務的誘惑是巨大的。
引進境外戰略投資者的中資銀行的管理者肩負著歷史性使命,你們的無作為或者個人妥協也許不影響自己的福利水平,甚至帶來豐厚的回報,但是卻在給中國銀行業掘墓。與此類似,中國金融監管機構也肩負著歷史性使命,任何不慎重的改革和開放都會帶來嚴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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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時間:2018年1月25日——2018年2月8日
活動性質:在線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