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財務報表分析是企業進行價值分析的中心環節。財務報表粉飾行為的出現嚴重制約了企業的價值分析。文章從財務報表粉飾的現象入手，分析了產生財務報表粉飾現象的經濟環境。并提出了治理財務報表粉飾行為的方向。

　　關鍵詞：財務報表粉飾　契約人　信息不對稱　資本市場　審計

　　財務報表分析是企業財務分析的核心內容。而財務分析是企業進行價值分析的中心環節。財務報表粉飾行為的出現嚴重制約了企業的價值分析。在研究治理財務報表粉飾行為的對策以前，有必要對財務報表粉飾行為的社會基礎與經濟環境進行研究。

　　一、公司契約人的利益差異性及有限理性

　　企業是一個合約結合體，合約的履行效果就成為企業生死存亡的關鍵因素。合約履行的效果又取決于各締約方是否誠信，相應的制度和法律安排是否完善及能否有效執行。合約簽訂的效率和履行效果的衡量都要以會計數據為基礎，會計信息是由經理人來控制的，因此，經理人的誠信在整個企業合約履行中居于核心地位。

　　經理人作為經濟人，必然有其自身經濟和非經濟的利益追求，經理人的機會主義、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等傾向都會成為股東、債權人及其他利害相關者面臨的風險。因為，如果沒有會計信息的欺詐，相關利益者獲得的是關于企業財務狀況、經營狀況的真實信息，它們會根據這一信息，及時采取行動，去保護自身的利益。如果公司的經理人通過提供虛假的會計信息來欺騙投資者，債權人等相關利益人為自己或特定利益相關人謀取不正當利益，那么其它相關利益人的利益就會受到侵犯。顯然，在企業所聯結的這一系列契約中，財務報表作為會計信息的載體，是有關各方簽約的基礎，也是評價契約履行情況的依據。

　　但是，不同契約之間不可避免地存在著利益沖突；在同一契約里，各契約關系人之間也存在利益沖突。作為契約人，在面臨利益沖突時，為確保自身的利益，企業管理人員就會采取財務報表粉飾行為，某些契約關系人就會要求或默許企業進行財務報表的粉飾，使財務報表以對自身有利的方式對外披露。

　　由于在現實中，契約往往是不完全的。即人們沒有辦法來寫一份面面俱到的契約，或簽訂的契約并不能完全執行。不完全的契約給財務報表粉飾帶來了可能。

　　契約人是一種典型的經濟人。經濟人是自利的，他在交易過程中往往追求自身效用的最大化；經濟人是理性的，他能根據市場情況、自身處境和自身利益之所在做出判斷，并使自己的經濟行為適應于從經驗中學到的東西，從而使追求的利益盡可能最大化。只要有良好的法律和制度的保證，經濟人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的自由行動會無意識地、卓有成效地增進社會的公共利益。

　　在企業的契約關系人中無論是股東、債權人、管理人員、公司的職工、供應商、消費者，還是注冊會計師以及各級政府和政府各部門，他們作為契約人，他們均具有自利的一面，只要可能，便會采取機會主義行為或行動，謀求自身的利益。

　　契約人的自利決定了他們在簽訂契約和履行契約時，有可能出于自己的私利進行財務報表的粉飾，或是慫恿或默許財務報表的粉飾。

　　契約人的理性是有限度的。因為人的知識是有限度的，所掌握的信息是不完全的，他不可能對未來趨勢和結果做出準確的判斷。這種有限度的理性使得契約不可能是完全的，使得契約人對是否簽訂契約以及判斷契約的遵行情況不可能做到絕對精確。這種有限度的理性為財務報表粉飾提供了可能。如果契約人是完全理性的，則財務報表粉飾根本就沒有必要。

　　二、各契約關系人之間信息不對稱

　　企業是社會公眾合作投資的一個具體項目，它是股東、管理者、職工、債權人、供貨商、購貨商以及社會公眾等利益相關者參與的一系列契約的聯結。其中，人力資源所有者與非人力資源所有者之間的契約是企業契約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企業契約區別于其它市場契約的特性所在（周其仁，1996）。人力資源與這些非人力資源的區別，就在于人力資源與其所有者是不可分離的。這一特征決定了人力資源所有者直接經營管理企業，這樣，人力資源所有者對企業剩余總是握有相當的自然控制權。因此，人力資源所有者的決策很可能讓自己受益而使其他利益相關者受損。對于一個企業來說，人力資源所有者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負責經營決策的人力資源所有者（經營者），另一類是負責執行決策的人力資源所有者（生產者）。一般來講，經營者需要對企業所面臨的不確定性做出反應，而這一反應對企業的生存具有關鍵性的作用，因而經營者比生產者更重要；經營者主要是用腦袋進行程序化工作的，他們的行為自然也最難監督。因此，最優安排應該是經營者擁有剩余索取權和控制權，生產者得到合同工資并接受經營者的監督。因此，真正對企業剩余擁有控制權的不是生產者，而是經營者，他的行為直接影響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利益。由于會計信息不僅是利益相關者進行利益分配的依據，同時也是其他利益相關者考核經營者的經營管理業績的依據。從這個角度來看，經營者必然存在違背已有的會計規則而披露假會計信息，使自己收益而使企業其他利益相關者受損的動機，這種動機便決定了財務報表粉飾的存在。另一方面，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必然導致上市公司的所有者與經營管理者信息的不對稱，從而進一步誘發上市公司信息操縱行為的發生。

　　信息的不對稱性導致了逆向選擇問題和道德風險問題的出現。如果在簽約之前，代理人擁有私人信息而委托人沒有，如股東在聘用經理人員之前并不清楚所聘人員的能力而經理人員自身清楚，則就出現嚴重的逆向選擇問題。所謂道德風險問題，是指在簽約后，委托人觀察不到代理人的行動本身或自然狀態本身（而代理人清楚自己的行動選擇和自然狀態）所產生的問題。在企業中的代理關系中，普遍存在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

　　信息不對稱性與財務報表粉飾有著密切的關系。在企業中，投資者在進行投資前，并不清楚企業目前的財務狀況及經營成果，也不清楚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而企業管理當局清楚，這時，就會存在典型的逆向選擇問題。其結果可能是企業管理當局出于自己私利考慮，對財務報表進行粉飾，以犧牲投資者的利益來換取自己的利益，也可能是企業管理當局主動向投資者提供真實的財務報表，以實現雙贏互利的目的。當然，財務報表的提供能夠降低信息的不對稱性，從而緩解逆向選擇的負面影響，并降低交易費用。但由于財務報表所反映的信息是企業管理當局所掌握的私人信息，并且財務報表的編制有許多可供選擇的會計選擇，再加上企業管理當局作為契約人所具有的內在特征，使得逆向選擇不可避免。基于此，管理當局進行財務報表粉飾是完全可能的。

　　三、缺乏強式有效的資本市場

　　有效市場假設理論可以追溯到隨機游走理論。經濟學家和數學家巴歇利埃早在1900年研究法國商品價格走勢時就發現，這些商品的價格呈隨機波動，也就是說某種商品的當前價格是其未來價格的無偏估計值。從時間序列來看，第二天商品的預期價格期望值與今天實際價格差額的值等于零。

　　同樣，股票價格也存在這種現象。這使人們對投資分析常用的傳統分析技術產生了懷疑：既然價格是隨機波動的，那么我們用圖形分析、技術指標等分析工具還是否有效？由此產生的另外一個問題是，價格是信息的載體，良好的宏觀經濟指標、高的凈利潤增長率信息公布后股價呈現上升趨勢運行還是繼續隨機波動？有效市場假設理論吸收了隨機游走理論的成果，并對隨機游走現象做出了更進一步的擴充和更全面的解釋。

　　有效市場假設認為，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股市的效率是股票價格所反映的與該只股票有關的所有公開或內幕信息的程度的計量。一般將股市的效率分成三種形態：（1）弱式有效市場。當現在的價格已充分反映價格歷史序列數據中所包含的一切信息，從而投資者不可能通過對以往的價格進行分析而獲得超額利潤時，市場即為弱式有效市場。（2）半強式有效市場。若現在的價格不僅體現歷史的價格信息，而且反映所有與公司股票有關的公開信息，則為半強式有效市場。（3）強式有效市場。若市場價格充分反映有關公司的任何公開或未公開的一切信息，從而使任何獲得內幕消息的人也不能憑此而獲得超額利潤時，則稱為強式有效市場。

　　根據有效市場假設，強式有效市場的主要特征是：所有有用的相關信息都在證券價格中得到反映，也就是說，證券價格除了反映所有公開的信息外，也反映了尚未公開的或者原本屬于保密的內幕信息。然而，種種跡象表明，這樣的市場在現實生活中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們看到，證券的欺詐、操縱與內幕交易充斥著整個市場。

　　顯然，財務報表粉飾與不存在強式有效市場有著很大的關系。試想，如果存在強式有效市場，則企業真實的財務狀況、經營成果早就被市場所反映，這時，進行財務報表的粉飾已經變成徒勞，沒有任何意義了。

　　四、注冊會計師審計監督有效性不足

　　近幾年來，審計質量的低劣已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同時也是造成上市公司財務報表粉飾行為的主要原因之一。

　　現有的公司治理結構使審計缺乏根本的獨立性。上市公司的審計中存在委托人、被審計人與審計機構三者之間的特殊委托代理關系。被審計人即為上市公司，其主要表現為公司經營管理層，它是委托人即股東經營管理公司資產的代理人，而審計機構則是替委托人簽證公司經營管理層的代理人。在我國，由于國有股占絕對控股地位的股權結構，國有資本主體的構建還不健全和內部人控制現象的嚴重存在，上市公司審計的實際委托人為上市公司的經營管理層，即由公司經營管理層聘請審計機構審計、監督經營管理者自己的行為，這必然使審計機構的獨立性受到削弱，審計機構在同行業務競爭中讓步，遷就上市公司，此類現象并不鮮見。

　　審計人員業務素質有待進一步提高。在我國“人才短缺”已經成為當前制約民間審計事業發展的一大“瓶頸”，盡管目前國內確實存在一些業務素質過硬的注冊會計師，構成了審計職業界的中堅力量，但從審計執業人員的整體素質來看，則不容樂觀。

　　審計方法上存在缺陷。在我國審計實務中，制度基礎審計與風險基礎審計兩種方法并存，而且大多數注冊會計師采用的是制度基礎審計方法。制度基礎審計將重點放在對制度各個控制環節的審查上，目的在于發現控制制度的薄弱之處，然后針對這些環節擴大檢查范圍，提高審計的工作質量和工作效率，但該模式本身存在著重大缺陷。要彌補制度基礎審計的缺陷，就必須采取風險基礎審計的方法，因為該模式要求審計人員不僅要對控制風險進行評價，而且要對產生風險的各個環節進行評價，用以確定實質性測試的重點和測試水平，而且它比較重視外部環境及非財務信息分析，從而有利于降低審計風險，提高審計效果。雖然我國頒布的獨立審計準則也是采用這一審計模式，但由于準則制定并不完善，既存在超前又存在滯后的缺陷，同時有些準則缺乏可操作性，而且大部分審計人員風險意識薄弱，所以在實務中，該方法并沒有得到真正有效地運用，審計人員的審計質量也無從提高。

　　長此以往，勢必導致社會對整個獨立審計行業的不信任。整個行業的誠信度的下降，會導致社會信譽和地位的下降。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公司契構人的利益差異性及有限理性、各契約關系人之間信息不對稱、缺乏強式有效的資本市場、注冊會計師審計監督有效性不足等是產生財務報表粉飾的社會基礎與經濟環境。治理財務報表粉飾行為也須從這幾個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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